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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魇(一)

琥珀之魇(一)

(1)

梦与现实的区别是什么?若说梦是脑内化合物质在外界刺激下引起的奇妙反应的话,那现实也不过是通过五感对外界刺激的汲取后所产生的脑内映像,如若只是单纯以触感来区分的话,那罹患“无痛症”的人类又该如何进行梦与现实的划分?还是说此时梦与现实的区别在于拥有“非己互动者”——即可以被其它大多数观察者观测得到——如此就可被称为现实?但你又如何确认梦里面出现的人物不是拥有自我意识的梦人?而最近很流行的游戏小说中所描绘的“虚拟体验”——这既有触感也有其他观测者的“梦”——里面的玩家又是在经历另一场人生还是仅仅为一场梦?人类的自我是记忆的堆叠,若是如此,梦难道不也是记忆的一种表现形式?

还有,如果,有这样一种生物,它能自由穿梭在梦与现实中,那么,对它而言,究竟,哪里,才是归处?还是说,世上一切拥有自我意识的生物,其实质都是记忆的生物。

暧昧、浑浊、矛盾,精神与物质的杂糅很容易就让人混淆,更何况在人类的存在本质究竟是精神还是物质这点都还没完全弄清的当下,“人”究竟是因物质之间奇妙的化合反应而生,还是不过是借由物质这个载体对世界施以影响的某种无形之物这点,自然也就显得无解了。最后也只能借用“我思故我在”这句老话来自我解嘲。

当我对“真实与虚幻的区别”发出质疑时,我正在清晨的街道上骑车。

如果有熟人在上学路上见到我现在的模样必定会这样说——

又是如此的悠闲呢,你这家伙。每次看到你都想把你的车胎爆掉。

而我则会淡定回复——

12小时天制星人对24小时天制人类产生嫉妒是可以理解的。还有,就算车胎爆掉我也能准时到校。

“你这小子也好意思说啊,上次是谁车胎漏气拜托我搭去学校的。”

“恩?这种不久前的事情你也好意思拿出台面,至少也要挑个寒武纪时的事件才具有回味价值嘛。”

“看到没!看到没!我的中指为了鄙视你甚至放弃了安全性,脱离了车把!”

“一只中指算什么,有本事两只都摆出来……你这是在用生命来诠释智商的重要性啊,少年。放心好了,明年的今天我会拿着你的珍藏手办去烧给你的。”

“我还没死啊!虽然刚才确实很要命……你敢烧我手办我跟你拼命!哇啊——!”

“……你可还真是言出必行呢,真不愧是被驷马践踏过脑子的男人。”

“嘁,混蛋。”

……

“对了,我是因为被老师叫去帮忙所以才来那么早,你这小子又那么早来干嘛?现在姑且也算是放假了,离典礼开始时间也还久着。”

没错,现在不是上学期间,而是美好的暑假假期。那么,为何像我这种寄生于社会对任何事都无所在乎只是过一天是一天的家伙会那么早的起来呢?当然不是“老姐归来”这种恐怖得就算现在立刻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也会变得无所谓的事情。那次事件已经属于过于式了。这次的事件虽然似乎依然恐怖但与之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么,在太阳既没有坍缩熄灭,而世界大战也未爆发的现在,我为何会早起呢?那是因为——

一个梦。一个诡谲悚然的噩梦。

(2)

在梦中我一如既往地骑车去学校,延续着两点一线的日常。与现实没有区别。与现实没有改变。

要说通往学校的街道中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就是往常风雨无阻在街口摆摊卖早点的大妈居然不在了!这个诡异恐怖的事态让我即使在梦中也感觉得到身体的战栗,混沌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地球将要毁灭——不,地球已经在我不知不觉中毁灭,仅剩我一个人”这种恐慌念头。之后醒来时的满身大汗有一大半估计都是因为这个被吓的。

而就像是要印证这个不详的状况一般,在我穿过清晨的街道来到学校时,里面,却是只能用“死寂”来形容的境况。不止是鸦雀无声,连虫鸣风音都消失,校园宛如变成一片凝滞的沼泽,连时间也于此停止步伐。

我没在意校园的诡异气氛,放好车赶去教室,一排排的门扉和窗户走马灯般在身旁越过,然后,我到达了那个“血洗地狱”。

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纟工巴

视野完全被鲜红的艳丽花海所占据,惨白的花梗在教室堆积成山。而在这异常光景中伫立着一位少女,被艳丽花海所倒映,她是——

***。

之后,我陷入黑暗,重见光明。

(3)

那片人间地狱的景象让我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不知预兆着什么的梦境,昭示着什么的虚幻……虽然今天确实不是什么好日子,就算被称为地狱与天堂之间走钢丝之日也不为过。毕竟今天是——

毕业日。也是领成绩条的日子。

这是我今天早起的主要原因。

啊啊啊,虽然本来就对成绩没抱太大希望了,但现在还做这种诡异的梦,这是要让我在知道成绩前先纠结哀怨致死吗?难道我也即将成为新的都市传说了?像这样的……

传说有一个由于惧怕成绩而郁卒的学生,变成鬼魂的他为了报复社会,会把遇到的每个人都拖到地狱教室里,然后让他们做完从小学到高中的全部试卷,只要有一张不及格,就会被变成铅笔,永远要做;而全部及格的,则会被变成试卷,永远被做。这样,学渣就要永远品味学习的恐怖,而学霸则要永远承受不及格的绝望……

突然觉得还蛮有趣的样子……不不不!!!哪里有趣了啊!谁想要变成铅笔啊!至少也要是自动笔啊!铅笔不仅要削很麻烦,还会被削没了的啊!……呃,貌似角色代入错了?嘛,算了。

学校到了。

幸好,来的路上我看见早点大妈还是如常的在路口忙碌着,这让我不安跳动的小心脏略微停息——就算之后真的会发生什么恐怖事件,只要早点大妈还在,那就不会是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态——我这样认定着。

从校门一路进去,虽然没有死寂那么夸张,但相对以往的拥挤可说是相当冷清呢,如果不是校园在考完试后被重新打扫了一遍,肯定会让上年纪的人回想起经济大萧条的灰色往日。

看来果然是来早了。

在车棚放好车,和那位用生命来教育人们注意行车安全的男人道别,并把他生前的音容笑貌在海马体里播放三秒后——

“混蛋!我才没死啊!”

——我前往那老旧的班级教室,路上遇上零星的学生,都在捉紧着分别前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无论你我相距多少光年,我都会把你的身影烙印在海马体里。”

有这种理性(?)的告别。

“明年的今天,就是我们的重逢日。在那树木碧翠、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们会相聚在学校的大明塘畔,看那荷叶田田、残羹剩饭。”

也有这种感性(?)的告别

“哈?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去死去死团可是永远不会散的!只要情人没有被完全消灭掉,我们就永远存在!”

还有这种远大抱负(?)的告别

“嘻嘻嘻嘻,不如我们现在立即去跳塘吧,这样我们就能永远静止在这美好的时刻了。或者直接把学校烧了,这样我们的青春就永远长存了。”

更有这种友情紧密(?)的告别。

“嗯,以后有缘再见。”

最后是这种违和(?)的告别。

话说,总觉得这种状况似曾相识啊……喔,对了,上次毕业典礼时也是同样——或者说更夸张的场景。毕竟那时还有学弟学妹在场嘛,有观众在场时戏份要演足就是这么回事。我记得当时还有人提起水瓶往身上浇,然后点起打火机的呢。那似乎是在表演由于离别在即伤感得“如痴如醉”,所以想要自燃,但却把水瓶错当了酒瓶——先不管这似乎只是单纯来搞笑的剧本,那“如痴如醉”从字面意义上确实表现得淋漓尽致。

恩,先不管这些或许只是我想要打破乏味日常想疯了而臆想出来的中二幻觉场景。总之——

到了。班级铭牌就在头顶。

既没有艳丽的红色,也没有凄惨的白色,只是一如既往的日常风景。早起的同学在空荡而狭小的教室中悠闲地聊着天,说笑声肆无忌惮地在水泥盒子里回响。

看来我惯常的来早了,老师和大部分同学都还没来。

我走到那个曾属于我的座位上。

书桌上由于没有书而变成了单纯的桌。

我没有丝毫感触的坐下来,习惯性地望出窗外,在楼与楼的夹缝间,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几朵套不进事物名称的不规则白云。

就这样,慢慢消磨着时光。

随着墙上仍然存在的挂钟指针的行走,同学们陆续进场,老师也在讲台上现身。没有过多寒暄与规则,同学们在老师那里领了成绩条就立即走人。教室还没有达到沸点,就又迅速降低,重回常温。

分数很平常,既没有发挥失常,更没有超常发挥。只是平常。不上不下。

为自己曾有过的超常发挥的希冀叹息后,我把手中的成绩条塞入口袋,准备步出教室。

“喂!……根瘤菌!考得如何?”轻快的女声叫住了我。

“?!”虽然我并不至于连个要好的女同学都没有,但这样叫我的家伙,在这个班级,存在的吗?

我疑惑的扭过头去,看到了一个扎着双马尾,长得很精致的少女。此时这个少女正微笑着看着我……不,那与其说是“看着”,不知为何,却有种更像是“观察”的感觉。

她……叫什么来着?

(4)

虽然我班的女生不是很多,但也不算太少,而我又不是那种擅自侵入别人领域的外向阳光型少年,所以就算认不全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会这么亲昵地叫我的,也就只有那一个家伙而已吧。

没错。只有那个家伙。

“你是小——”

“我是小V啊!怎么啦?难道你来时中途被车撞了患了失忆症,然后忘了我这个可爱的未婚妻了吗?”她依然一脸微笑的看着我,轻松调侃的语气似乎和我是相熟已久的老友。

那张精致的脸庞渐渐地和我脑海里的影像重合在一起。

“那种韩剧般的狗血剧情怎么可能会有!”我立刻放松下来,白了她一眼。“还有,我可不记得和你订有亲。不如说,如果真的要和你这家伙订亲我还不如去吃三明治里的恶心生菜!”

“居然说得那么决绝……重击!”她一脸痛苦的捂着胸口弯下腰,下一刻却神情立变,“警察叔叔快来啊,这里有人犯了伤害少女心的重罪!”

“……”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技术确实是她出类拔萃的能力之一。

如果她长大了的话,那大概也就和这样差不多吧。

……长大?……我原来是讨厌吃生菜的?虽然比起生的我的确比较喜欢吃熟的,要说为什么的话……

我可是崇拜火的人类!不熟透的食物不能保证安全即使熟透了也未必能保证安全绝对不是要因!

“对了。”我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小V的称号是怎么来的了?我记得你的名字拼音中没有V的吧?难道是从Y演化而来的?那Y被减去的I也未免太可怜了。”不过也就是说以后YY可以称作VV了?变成笑脸后龌龊感顿减的感觉。

“诶诶诶!身为我婚约对象的根瘤菌居然忘了我的外号的由来——超重击!此刻我标载22ug的脑桥上仿佛正在驶过一辆22g的大型卡车,随时可能崩塌诶!”

在驶上去的瞬间就塌了吧!这次方级差距。

“盯——”她认真地看着我,仿佛想从我的脸上找出青春痘一般,最后却只能放弃地叹气。“你该不会真的忘了吧?虽然外号是根瘤菌,但没想到连记忆也只有菌类的程度啊!”

菌类程度的记忆是怎样?

“抱歉。”毕竟无论怎么想都是忘了的我的不对,而我是个勇于道歉的男人。况且在面对女性时无论有错没错先道歉准没错——我那么多影视剧可不是白看的。

“算了。既然你忘了,那我就提一下吧,也顺带和你再次回忆起那美好的订婚时光。”她一副对三秒内编出来的故事信心十足的样子说道。

所以说婚约到底是什么鬼啊,这个梗还没烂吗,还是说……那是真的?

“那是一个明媚——”我正准备稍微认真地听听她的讲述,然而,突然地,不知为何,她的脸色变得很奇怪,看我的眼神中似乎带着鄙夷,但这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下一秒就仿佛是我的错觉般消失了。她仿佛刚才没有停顿般接着述说,但语气却变了。虽然依然轻快,但却带上了些什么。

“——的上午,我照常走在上学的路上,突然,后面有个声音响起,它威胁着我要我倒立,不然就要拿我娇小可爱漂亮美丽的身体去扫男厕所,‘它居然要拿我去扫沾有和根瘤菌相似气味的恶心的男厕所诶’,我心中这么想着,

很是慌张,最后不得不听从那个变态声音的要求倒立起来,然后我发现了我身后的变态,然后那个变态居然还跪下来向我求婚,然后我们就熟起来了,然后你因为我那时看起来像是个V字就叫我小V了。看,很甜蜜是吧。”

最后她的声音变得有点低沉,但敏锐的我却没注意到,因为此时我的眼睛仿佛滴了闪亮滴眼液般以能亮瞎薛定谔猫眼的程度发着亮光。

那是什么!虽然里面实在有很多值得吐槽的槽点,比如那个形状与其说像V不如说更像Y吧,还是说那是因为我的眼球被腿部束缚住了?不过如果那真是以前的我的所为的话那我实在很想对他说——

干得漂亮!

喂,那天的风景必定很靓丽吧,即使是耗尽三个月的运气也无所谓的靓丽对吧,那天大饱眼福的你的记忆怎么就没把那副画面印刻下来传到现在呢?难不成是视觉造成的冲击太大导致失忆了么?真是的,我都快要对你产生嫉妒了。虽说这种行为实在不是成熟的社会人的所为,不过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个没有毕业的稚气的学生不是么?所以这种行为是可以被原谅的吧,是能让人“诶呀诶呀,真是个调皮的孩子呢”这样说着一笑而过所以没问题的。

但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把那幅美妙的风景画印刻下来呢!?

……不,等等,总觉得有点违和。我是能做出这种会被圣光笼罩的事情的人吗?这根本不……好吧,这或许确实有像头发丝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但是!即使如此我也只会对小学生做出这种行为!要说为什么的话,没错,因为我是个外表看起来像高中生,却有着高中生的头脑的高中生!作为一个成熟的高中生我自然不可能做出掀高中女生裙子这种耍流氓的举动。但对于小学生的话就没问题!那么这是为什么呢?为了方便理解,我就举例来进行说明。

比如我与我的青梅竹马——虽然我其实没有青梅竹马但这点细节不用在意,我就随便捉一个声轻体柔易卖萌的青梅竹马当例子好了——在小时候可以无所顾忌的在一起洗澡,胖次什么的更是随便看个够,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一旦成为高中生之后别说胖次了连牵手都会像含羞草一样敏感地避开,这就是小学生与高中生的区别。

由上可证,看高中生胖次是流氓,看小学生胖次是绅士。

验证完毕。

虽然这是连戏言都算不上的谬论,不过没关系,真理都是从谬论开始的。

然而,与事实相反的,我却不知羞耻地看了高中女生的胖次!难不成接下来的剧情要朝向卖肉作发展了?这已经成为即视感的露胖次剧情不会让我被冠上“自始至终贯彻单一方法光明正大地偷看女生胖次的直率变态”这种奇怪地称号吗?诶,不行啊,我年纪轻轻的可不想被看胖次这种事情毁了前途的一片光明啊(还是说是带来一片光明?)!

就在我内心纠结地盘算着该如何以我的四寸就烂之舌灵巧地吐出弹簧来对开始变歪(虽然一开始就没打算直过)的剧情进行修正时,小V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般直接说道。

“我穿着安全裤。”

……

……

安全裤万岁!!

恩,这下子就和谐了。就不用担心会被和谐了。虽然对于为什么换成安全裤就是安全上垒这点持有疑问,毕竟都一样是裙下风光的贴身衣物,但既然这是大众认为的安全上垒标准那就没有错。以后的工作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安全裤的多样化发展,那样的话即使安全裤取代掉胖次也没问题了。

毕竟文字的实质是人类对事物的概念的定义,因此,既然能被冠上“安全”之名,那在人类的视角上就是安全的。

就像我的外号就是“安全的绅士”一样。

我以赞赏的目光看着小V,正准备不吝口水地对她进行通天彻地地赞美时,她露出一副才想到的表情,抢先一步说道。

“啊,对了,我和同学有约,就先走一步咯。”

我应了声后,她立即活力十足的跑过走廊,眨眼就消失在拐角处。

这家伙还真是刘翔粉丝啊!

发出连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的感慨,我像是要甩开心中突然升起的烦躁般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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